对你的大脑而言，听有声书并非作弊

有声书近年来在美国蓬勃发展，大有取代电子书阅读的势头。在中国，随着喜马拉雅等一批有声书平台的兴起，听有声书的人也越来越多。糟糕的交通与无聊的通勤时间，给了我们大量的“阅读”时间。通过“阅读”获取知识，成为了相当一批人善用通勤时间的手段。那么有声书的“阅读”与我们用眼睛扫过文字的阅读到底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样的感受。我们真的可以通过“阅读”有声书获取知识吗？

正如所有30岁的女人一样，我参加了读书俱乐部。在小组第一次聚会上，一位女读者说她听完了本月精选而不是读完的。然而，组内其他成员却一致认为这是作弊。别在意，没人能准确说明为什么这是作弊；人们只是觉得如此，而其他人则会同意。这位女读者再也没有用有声书替代纸质书（或者，她听了有声书，但是没有承认）。

听有声书是否是“作弊”是弗吉尼亚大学心理学家Daniel Willingham经常收到的问题，特别是自从2015年他出版了《阅读的科学》这本书后。（这本书是关于教小朋友如何阅读的；明年春天他即将出版一本关于成人阅读的书）。Dainel现在非常厌倦这个问题，因此，最近他专门写了篇博文回复这个问题。他提到，如果从认知心理学的角度来看这个问题，即考虑到大脑的活动，那么听书和看书没有什么不同。所以，就这个回答而言，听有声书不是作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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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授的回答揭示了一些有关大脑理解书面或口头语言的有趣观点。但是首先，想想这个说法——听书是作弊——实际是在说：听众没有付出就得到了收获。Willinghan告诉Science of Us：“并不是你遗漏了什么，或者这种经历对你更有益。你在作弊，所以人们认为你从中得到了点什么，你收获的是最难得到的。”这句话暗示人们，对你的大脑而言，听比读花费的精力更少。某种意义上而言，这是没错；但是当孩童升到五年级时情况就变了。

当人们阅读的时候，有两个基本过程：解密，即将一连串字母翻译成有意义的词语；然后是处理语言的过程，即理解的过程——理解语法、故事等等。研究人员就理解这一问题研究了几十年，“发现阅读理解和听力理解有很高的相关性”Willinghan说到。2011年科普作家Olga Khazan写到“1985年的一个研究发现听力理解与阅读理解有很强的相关性——说明那些读得进书的人也听得进书。1977年的一个研究发现，听短篇故事的大学生和读故事的学生一样，能准确地总结故事内容。”即，听众和读者拥有几乎相同的理解能力。

相对而言，解密是阅读独有的。这确实是读书时，相对听书，人的大脑需要进一步做的事情。然而，在小学高年级阶段，解密成为了人的第二天性而不需要大脑进行任何“额外”处理。它自然而然地就发生了。

根据简易的阅读模型来看，并不能认为听书比读书更简单。然而，两者还是有其他区别：一是，对大脑而言，听有声书的时候非常容易走神。不过，在略读你不是很感兴趣的部分时，或多或少也会发生这种情况。目前没有确切的方法来证实这个问题，不过我们可以比较两种方式下，人们是如何找回忽略的内容的。“约10%到20%的眼球运动是在做回视，即你的眼睛在往回运动”Willinghan解释到。回视一般发生在你觉得自己理解了，然而实际上并没有的时候；回视还发生在理解语法的时候[李英洪1] 。

相似的情况也会发生在大脑的听觉系统，特别是一种叫声象记忆的现象。“我确定你有过这种经历：有人说了些什么，但是你并没有在听；但是你可以从他们的语气中察觉到他们停止了说话，且在问你问题”Willinghan说到。“你就像，‘糟糕！我完全没在听他说话’，你便会问‘对不起，你说什么？’；然后，就在你说这句话的时候，你就能回忆起问题是什么。”你并没有在听，然而你还是听到了。你的脑内还尚存有那么一丝记忆。“你在说‘对不起，你说什么？’的时候，你实际上是在查询记忆储存，然后得到他们说话结尾的一点东西”。这和视觉系统的眼部回视类同：在这两种脑部活动中，你的大脑回到刚刚说完的话，以便再次确认意思。

就你的大脑而言，读书和听书事实上没什么太大区别。但是，或许，就像你的小学老师说的那样：你只是在欺骗你自己。回到上面提到的简易阅读模型：一旦你的阅读的能力达到了某种水平，解密的过程确实会变成自然的行为；但是，成年后，你在这方面可以做的更好，而变得更好的方法就是阅读。虽然提高程度不大，但也是事实。理解力也是如此。

还有一个需要解答的问题：你是按照作者希望的方式在理解文本吗？举个例子，Willingham的有声书读者就做得很好，但是有些幽默、妙语的理解并不如作者所愿。

至于纸质书和有声书的文学价值，这个问题还有待商议。不过，我们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思考作弊这个问题。例如，在我通勤的时候，我开始听一本小说。有些人会说，我并不算“读”了这本书。“有些人认为读书是一种成就，一种你做了就应该得到褒奖的事情”Willingham说到。

对Willingham而言，这纯属无稽之谈，是小学时代的后遗症。“你知道，这就像在脑袋里建了一个教室。教室有面阅读墙，每当你读完一本书，你就可以得到一颗星，老师会计算你读了多少书。我觉得有些成人就像遗留了早年学校的经历。”毕竟，成年人不能用读过的书单换来免费的披萨。